第1章 -4

苏以却第一次觉得这男人还是挺顺眼的。

    哪怕她的手里端着的是一碗毒药，你也可以笑着喝下去。

    因为只要你相信就足够了。

    “我想再试一试。”苏以说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林灿回答。

    萧奕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。

    有传闻，从二皇子的宫里三天两头都抬出去侍从的尸体。他喜怒无常，甚至有好多不为人说的怪癖。他喜欢宽大飘逸的衣服，而且人也愈见消瘦。他不喜欢穿鞋，反而命人将整个宫殿都铺上厚厚的毛毯，每日就踩在毛毯之上。他每日必饮热酒，对饮食也极为挑剔。

    “去，去把大皇兄宫里的魏紫给我喊过来。”萧奕的声音不急不缓，现在是腊月，外面正飘着雪，但是萧奕的宫中温暖仿佛四月春，萧奕只着了一层单衣侧卧。

    魏紫走近跪下来朝着萧奕请安，她偷偷抬头，看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少年，魏紫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萧奕了，而此时，她差点没认出来这个少年，不管宫里流传着什么样子的传言，在魏紫的心目中，萧奕一直都是她最初所见的，眉目精致、傲娇放纵的少年，就仿佛燃烧不尽的火焰，可是，现在在她面前的萧奕，脸色苍白，嘴也白的泛着紫，他侧躺着，宽大的衣服贴在他的身上，越发显得少年单薄，萧奕没有看他，而是望着远处他让人开着透气的窗户，口里念念有声。

    “石钟乳。紫石英。白石英。石硫磺。赤石脂。”

    萧奕每念出一个词，魏紫脸色就白了一分，直到萧奕念完，魏紫满眼的惊恐，倒退了一步——

    那是寒食散的配方。

    萧奕的表情透着寂寥与迷茫，他看着那扇窗户，好像在等待着什么，直到觉得真的什么也不会出现的时候，才闭上眼睛：“终是如你所愿了。”

    萧奕的声音很小，那句话就像是一句叹息，了无踪迹。

    魏紫仿佛有什么预感一般猛地低下头，不愿意再抬起来，但是那只手仿佛当年一般，抬起了手指，萧奕没有用什么力气，但是魏紫不敢挣扎半分，室内的温度明明很高，但是少年的手指却十分冰凉。

    他依旧人美如画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太消瘦，脸色过于苍白，总让人觉得他似乎快要乘风归去一般，他的眼睛好像吸收着周围的光线，也吸引着无数人的视线，魏紫被他看着，他像是在透过魏紫看着什么人。

    萧奕微微一笑：“我要你一生都不能忘记，是你，魏紫，亲手杀了我。”

    萧奕的声音很轻，最初，他也是用这般的声音说着——乖乖的，但是这一次，萧奕的声音落在魏紫的心上，如同平地一声雷。

    你一生都不能忘记。魏紫。杀了。萧奕。

    魏紫睁大了眼睛，用仰望的姿势看着那个少年，她连哭都已经忘记了，魏紫看着他嘴角溢出来的鲜血，似乎有什么火热的东西滴落在她的脸上，带着灼烧人心的温度，魏紫想，这一定是那个少年的鲜血吧。

    在少年闭上眼睛的时候，窗外似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。

    “过！”林灿喊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松了好大一口气，苏以转过头对着林灿一笑，依旧是挑着眉，一副高傲看不起人的样子，但是这一次，林灿却没有产生恶感，反而觉得这少年可爱。

    【注意：获得林灿的认同，好感度上升40】

    【好感度：林灿25】

    【由于您的努力，好感度重归正数，“林灿的厌恶”效果消失】

    有什么能够比得上经过自己雕琢的宝石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