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手指从容地卷着发梢,饶有兴致地打量她。
“果然……你会救我不是巧合……”
声音有点抖,云绮不知道对方的来历,这种未知令她的不安更加重了几分。
“当然不是巧合喽!”
一只手把玩着白玉香囊,林朔夜说的轻描淡写。
“连那些山贼的出现都是我刻意安排的……反正也被你怀疑了,再装下去也没意思。你看,像我这样诚实的人就是不适合演戏啊……”
一边说他一边迈开脚,步履轻盈。
正前方,是脸色愈发惨白的云绮。
“哦对了,还没有自报家门……我呢,叫林朔夜,是峡郡王林新夜林大当家的三弟。”
“什——”
杏眼圆瞪,云绮大惊失色。
峡郡王……林家……
胸口越发闷重,云绮面对渐渐逼近的林朔夜,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。
先前从钟子情的口中她已经大致了解了峡郡州的状况,以及一手遮天的新贵族林氏一族。
没想到,她竟然见到了本人。
峡郡王的三弟,这样的人为什么要为了取得她的信任而大费周张自导自演?
云绮想不通。
林朔夜的脚步没有停下来,一步一步在向她靠近。
而她,也只能一步一步向后退,一直退到了无路可退。
后背撞到了树干上。
“欸……”
被树干堵住了去路,前方又有林朔夜在,云绮进退两难。
“别这么害怕嘛……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慵懒随意的嗓音轻飘飘进了耳朵里,然而云绮却更觉呼吸困难。
另一边在林朔夜看来,眼前战战兢兢的云绮就像只受惊的小动物,意外的可爱。
从以前起他就对可爱的东西没辙,尤其是故作强大的模样其实很柔弱的东西。
“你……想怎么样?”
声音禁不住微微颤抖,但云绮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怕了,故意放开嗓门,装出严厉的口气。
见状,林朔夜笑了。
“呵呵……我其实不想把你怎么样,可能的话我也不想一上来就被你讨厌啊!只是,不把你带回去的话大哥会发火的,大哥他啊,不生气的时候那张脸就已经挺吓人了,生起气来更甚,我可不想浪费宝贵的睡眠时间去挨骂……”
林朔夜说着,挂在唇角上的邪魅笑容绽放得更加绚烂,一双慵懒的眼压低眼帘,瞬间平添了几分危险。
“所以说……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,小云绮。”
“小?”
被初次见面的男子如此称呼云绮根本高兴不起来,即便对方拥有叫女子都自叹不如的美貌。
“你知道我的名字呢!让我跟你走……有什么企图?”
“企图啊……”
被云绮单刀直入地问,林朔夜从容地卷着发梢,妖媚的脸离云绮越来越近。
云绮禁不住屏住呼吸。
这个人想干什么?
内心充满疑问,云绮暗暗决定若是林朔夜再靠近她一分她就用额头撞他!
刚下定这样的决心,对方就不再向前,与她的脸保持两拳远的距离。
映在乌黑的眸子中,一抹邪魅的笑容荡漾开来,林朔夜缓缓开口……
风,卷起了尘土,却卷不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。
那些人都是林家的士兵。
瞪着一双不服输的眼,阿星仰头盯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男子,这男子总是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,从头到脚一身书卷气,时而又如风般给人飘忽不定的错觉,时而又如千年寒冰杀气逼人。但无论如何,他都没想过自己会输!
此时此刻,阿星正被双手反绑,跪在地上。
绑他的人,是钟子情。
“还真是麻烦了……”
自言自语,钟子情垂下眼帘看阿星。
“若是带上你势必会耽误与云绮的汇合时间,可把你丢在这里搞不好会被你逃掉,说实话我可不想再和你动手了。”
瞥了一眼左侧绣了淡紫色祥云花纹的宽大衣袖,上面不知被什么东西开了一道大口子。
“真不敢想象若你使用的不是棍而是更加锋利的兵器,我这件衣服会变成什么样?”
露出苦笑,钟子情用衣袖拭去两鬓的汗水。
“这么担心的话何不杀了我,那样就不必困扰了。”
闻言,钟子情先是一愣,看着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阿星,道:“你说的在理,只不过现在并非杀你的时候。”
“哼,我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更大义凛然的话来呢!”
“大义凛然?”
钟子情发出清脆的笑声:“你以为我不杀你,是基于不愿烂杀无辜这种幼稚的理由么?”
“你……”
“很遗憾,我并不是那么善良的人。”
钟子情说这话时语气平静,没有一丝犹豫,阿星看得出,钟子情没有说谎。
真是叫人看不透的男人……
阿星虽然初见钟子情就知道钟子情并非等闲之辈,但和江湖中人相比出手一定会有所顾虑,毕竟,他知道钟子情乃是朝廷命官。
然而……
他错了,错的很离谱。
“你究竟……是什么人?”
“你们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么?”
钟子情反问道。
“吏部侍郎……钟子情……”
“不错。”
大大方方承认,反正钟子情也认为自己被林家识破身份是早晚的事。
然而,阿星想要知道的却不是钟子情表面上的官职。
他更好奇的,是为何吏部侍郎会有此等身手与戾气?!
他从不觉得自己弱,否则也不会成为林家三公子的侍从。
他会输,只能说明眼前这个书生模样的男人太强!
扬起眼帘看钟子情,阿星与钟子情的目光不期而遇。
“看来……我还是带着你一起出城比较保险。”
“没用的!”
听到钟子情的话阿星摇摇头。
“现在那个奴隶大概已经被我们家公子带走了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钟子情神色大变。
“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在这里拖住你?我家公子早料到你会让那奴隶自己先逃……”
话音未落,散发出剑气的竹笛一下子横到他面前,距离他的喉咙只有豪厘之差。
“不许你再叫云绮奴隶!”
一滴冷汗流了下来,阿星点一下头。
笛子撤了回来,在五指间自如地绕了两圈,钟子情没有将笛子收起来,而是拿在手中把玩,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置人于死地。
前所未有的压力,压得阿星头顶很沉重。
须臾,只见钟子情弯起一双凤眼,道:“那么,还请告诉子情,你家公子打算把云绮带到哪里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