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九、血浓于水

早早等在那儿，宁静的草地竖起一个小凉亭，摆着放精致的饮料。

    “太太，少爷，请坐。”齐叔为两人安顿座位。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沈叶道了谢，但叶媚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，沈叶从这细微的差别又感觉一种差异，他至少现在还做不到像叶媚这样把自己识为人上人的状态。

    阳光，海滩，草地，微风……在这里，沈叶享受着这种宁静与富足，他突然发现，其实人努力挣钱无非就是为了在享受这些风景时有惬意轻松，不必为生活担忧的感觉。他隐约记得哪本书上说：挣钱为生存的人是穷人，挣钱为自尊的人是有小钱的人，挣钱为享受的才是富人。

    “媚姨，您喜欢这样的生活吗？”

    叶媚问：“什么样的？”

    “就像这样，您觉得会缺点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她微微叹息，“如果你父亲也在就完美了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我母亲也在呢？”

    她笑道：“也算完美，但小有瑕疵，女人总是自私的，总想独自拥有。但如果真能这样我一样很满足，我并不是完美主义者。”

    沈叶问：“假如让您用这一切换取我父亲母亲回来，您会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会！”叶媚毫不犹豫地道，“钱没了再挣就是了。但亲人没了……就真的没了。”她端起桌上的红酒，猛地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“那……媚姨，您有没有想过再找个伴儿？”

    她看了他一眼，忽然格格笑了，“傻小子，我真不知说你好心还是说你傻，你一点不为自己考虑吗？”

    “考虑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你没想过吗？如果我再找个男人，如果他人好也就罢了，一旦有什么问题，对你和婷婷可是灾难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，豪门会因为外人的介入可能产生些变故，我只是想让您知道，我希望您幸福，我并不在乎有很多钱。”

    “你和婷婷都是善良的孩子，但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一点，你们还小，还需要些时间才明白人心险恶。”叶媚用深刻而凝固的眼神看着他，“沈叶，你觉得我们已经是亲人了吗？”

    沈叶默不作声。

    “那就对了。”叶媚道：“其实你也不确定，一切都是我一面之辞，你又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，你甚至不能肯定我是不是你真的阿姨。”

    “不！我能肯定！”沈叶斩钉截铁地道。

    “凭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直觉。”

    她笑道：“太荒唐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您会笑我幼稚。”沈叶道：“但您想想，我一下从一个一文不名的无名小卒到面对这么大的场面，除了直觉我能信任什么呢？”

    正端着酒要喝的叶媚动作停下了，她望向沈叶久久不语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心情，其实我很激动，也许您不知道，我讨厌平凡，讨厌自己混迹在市井当中，过一种不得不过的生活，所以，不管我将来要面对什么，我只想说，只要别让我过得平凡、寡淡、无聊，我就准备好面对一切。所以，您说的话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我真的不在乎，我在乎的是我有亲人了，命运中出现了奇迹，我爸说平凡是福，但我想说，我不想要这种福。他是我父亲，但他不能代替我做决定。”

    “小叶。”她握住他的手，“你想表达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只想表达谢意。”他微笑着，“媚姨，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骨子里贪财，但我知道因为您我能过上一种与从前不同的生活，我真的很开心。您可以说我幼稚，但我真心地说，我看您，就像看到妈妈。”

    叶媚眼眶红了，她伸出双臂把他抱在怀中，“小叶，我真的很想念他们，你的爸爸妈妈……”

    “媚姨……”他哽咽不能言语，回抱着她。

    天地间此刻变得格外宁静，风吹着他们的衣衫，烈烈作响。叶媚轻轻拭去他的泪痕，她什么也没说，也无须说什么，她知道低估了怀中的少年，他懂得比自己想像的多，她欣慰地道：“小叶，我敢相信，你将来会成为超越你父亲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会加油！”他用力点点头。

    这时齐叔悄悄来到不远处道：“太太，刘总来了。”

    叶媚松开他，道：“我都差点忘了，我得给你介绍个人，以后你会常同他打交道的。”

    “谁？”

    “天霸集团的现任执行总裁——刘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