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朽木不可雕（五）

伸，被一双温热湿润的大掌接住，这是戚沐第一次接触到除黎亦宸以外男生的手，触感异常的不同，分明在水中，却觉得相接处热烫无比。

    凌嘉禾牵着她的手慢慢倒退，这样有助于她在水中浮起，于是……变成戚沐上半身飘浮，下半身仍旧沉没水中，而凌嘉禾一放手，她更是像泰坦尼克号一样渐渐下沉……

    另外三个男学员看到也忍不住开始说各自秘诀，结果到课程结束，戚沐还是没飘起来！

    戚沐趴在泳池旁边喘气休息，宅了一年的体质有些跟不上进度……

    她看着凌嘉禾已经教另外三个人如何打水换气，而自己还停留在漂浮阶段……

    真对应了那句话：朽木不可雕也！

    戚沐内心泪流。

    临走的时候凌嘉禾对戚沐说，可能因为她的身体还没有适应，这样不利于课程进行，这周的课程按理应该结束，不过如果她愿意，他可以抽出一天时间给她补习一下。

    戚沐自然连连答应。

    只是最后还是有点哀怨的纠结为什么自己死活浮不起来。

    凌嘉禾笑着鼓励她，临走前加了一句：只是有些对不起你的名字啊。

    在她有些莫名的眼神下，脸上带着深意的笑容离开了。

    戚沐在换衣室看到自己柜子上的身份卡才反应过来……

    戚沐，木？

    他果然是在嘲笑自己是一块铁木！

    戚沐后知后觉的愤愤想。

    上完课，冲澡之后的凌嘉禾换了便装出来，到门口时看到了叶惟言面无表情地靠在墙上，一副等人的样子。

    他垂目，径直走过。

    叶惟言也不叫他，只是安静跟在他身后，等他启动车，叶惟言反而抢先一步先上了副驾驶。

    凌嘉禾无奈地摇头开门，知道已是避无可避，说实话，以叶惟言的性格忍到现在也算是让他刮目相看了。

    叶惟言是他从高中到大学的同学兼好哥们儿。从大学开始，两人就是众人的焦点，叶惟言剑眉星目，性格冷傲不羁，不过专业却很强，从前大多是他帮助叶惟言融入团体，两人一冷一热，倒是互补，时隔几年，现在却变成叶惟言来“帮”他了。

    车里，凌嘉禾先开口打破沉默，比无声没人比得过叶惟言，“如果你是为那件事来的，我觉得你还是回去比较好。”

    叶惟言瞥他一眼，声音没有起伏：“我才懒得管闲事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来游泳馆干嘛？”

    “玩。”

    凌嘉禾蹙眉，“你这样不会耽误训练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我在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哦？”凌嘉禾玩味的看着他：“来游泳馆上班不说，连被馆长逼着拍宣传图的事都做了，我还真不觉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废话那么多，”叶惟言不为所动，“说起来，你昨天还带着你学生走了吧，你就以为你很理智？”

    他指的是戚沐。

    凌嘉禾沉着脸，说：“我自然知道我在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我饿了。”叶惟言说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啊。”凌嘉禾悠哉的启动车，否则他干嘛慢悠悠的和他绕话呢。

    对于他的回答叶惟言默默地甩了一记眼刀，即使知道毫无用处。

    凌嘉禾把车开到一个小餐厅，两人进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店里的人沉寂了一下，几秒过后周围的女生明显亢奋起来，他早已习惯这种反应。

    他懂，却不在意。

    叶惟言不懂，更无牵挂。

    他坐下，接过服务生手中的菜单点了几个菜，问叶惟言：“啤酒？”

    叶惟言面瘫地点点头，他给自己点了水，给叶惟言点了啤酒。

    “你什么时候走？”凌嘉禾问。

    “七月吧。”

    “老王没催你？”

    “他管不了。”

    凌嘉禾可以想象老王扯着嗓子吼叶惟言，而他的反应不过是擦擦脸上的吐沫星子说：我要洗脸。

    他越想越好笑，菜酒上桌，两人碰杯开始聊一些有的没的，问到叶惟言有没有老婆的时候，他也是回麻烦。

    喝到一半，邻座的小姑娘走过来，脸蛋红扑扑的，对凌嘉禾说：“那、那个……你是凌嘉禾吗？”

    他有些诧异，之前出门顶多有小姑娘上来说求合照，他也知道她们不过是想发个微博证明自己撞到个艳遇，但指名道姓的叫出他名字的倒是第一次。

    不过这小姑娘怯生生地样子倒是让他有些眼熟，也就也笑着对她说：“你认错人了。”

    小姑娘本来就窘迫，得到否认时积起的勇气顿时泄了一半，点着头小声说：“不好意思，我可能认错了，不过你真的蛮像他的。”

    凌嘉禾对此不置可否，“我大众脸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得让周围的人都替他屈，这么帅，怎么可能是大众脸。

    那小姑娘回去，一桌的小女孩立刻活跃的小声问她说话，时不时地笑出声来。

    凌嘉禾看着她们，觉得青春真是美好。

    “你没被忘记。”叶惟言喝口酒慢慢说。

    “那又怎么样呢。”他仍是浅笑，像是什么都无法摧毁他那悠然自得的心境。

    叶惟言正要说什么，店里的一角突然传出一个高昂尖利的男声，带着歇斯底里地愤怒喊：“你这个小三！”

    凌嘉禾转过头看，一个男人端起酒杯一下子泼到对面女生的脸上，还未等大家反映，就风风火火地跑出店里，不知道的，还以为他是小三。

    凌嘉禾本对这些八卦无意，只觉得那男人忒没胆量，学女人泼什么水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女生的反应，这一瞥就定住了。

    被泼女生身旁的另一个女生正用纸巾给她擦脸，手刚放下，凌嘉禾就认出来了，这不是他那个学生，戚沐嘛。